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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国光
夏日的几场暴雨，撩起了我与水相连的情思。我想起了雨中宽宽涌动的淮河，想起了昔日穿行在河面上的那只卖菜的“小店船”。
先前我在八里桥淮河岸边的一处引水泵房里上班。两层楼高的水泥平台上，得天独厚是个观察淮河的好位置。我有时坐在那朝河中张望着，有只卖蔬菜的小木船，在涨水的日子，早上和傍晚靠准的要往这边河面划一趟。这八里桥北的淮河水位要比蚌埠闸上游明显低落不少，很多开往上游的大货船要在这逗留，等待通过蚌埠闸。这只“小店船”，船头上堆放着好几种新鲜蔬菜：青菜、长豆角、芹菜、茄子、西红柿，水灵灵的青绿一派中无意露着几抹惹眼的红色。
船上卖菜的是一对老年夫妻，驼褐色的脸上映照着波浪滔滔的水光。有雨时两口子披着一红一黄的旧雨披，男的划着桨，女的就蹲坐在船帮上。无雨的天气，女的头上习惯顶着一块遮阳的蓝毛巾。这只晃晃荡荡的小木船就在那时而鸣着长笛的大货船间飘来钻去。见有人招呼要某种蔬菜，那位顶着毛巾的大娘就给称好再送到人家手中或船上。有的人可能事先还托他俩带了几斤鲜肉或别的零碎用品，我就远远瞅见过，他俩从船舱里取出，笑盈盈地送给人家。
“小店船”里，还经常备有几只拴着腿的小公鸡，有的鸡不听“安排”，蹦到了船头上。那摆船的大爷扬起手就对它拍上几下，“嘎、嘎”的鸡叫声顺着水面乱跑，让谁听了都会勾起嘴馋。我和同事在泵房平台上，偶尔会向这对老夫妻招招手，问候一下，但从未太近叙过话。有一次，我们上中班因为工作忙，到傍晚才想到要买菜，派一人去菜场又嫌远，便想到从那“小店船”上买几斤青菜下面条吃。我们高声喊着，他俩听到后，斜侧着船头慢慢划了过来，由于水大，看得出那划船的大爷很用力，距离大约有10米时，我慷慨地说多给一些送菜钱。哪知，他俩连摆着手说：“不要、不要”，并说你们都是水厂的，在这上班也够艰苦的，送几捆青菜给你们一分钱都不要。
我们自然不会白白地收这两位老人的蔬菜，可他俩话说得又那样不留余地：给钱就不卖了！结果，船再靠近一些时，我婉言谢了他俩便请他俩回去了……
多少年如水逝去了，至今我仍记着那如在画中飘行的“小店船”，忘不了它在我往日的心河中流下过一串美丽的浪花。
泵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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